云深莲坞

七夕【曦澄丨涣然吟月】门扉开,暖阳灼月来 23:00

我叫蓝曦臣,我本是姑苏蓝氏风光霁月的少主,而现在却灰头土脸的困在这里,原本只是出来夜猎,但不幸的是,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邪祟,许久才将其消灭,我受了些伤,回去的路上遇到几个人,他们不知做了什么让我失去了意识,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人绑了起来,关在这个昏暗的房子里……


我叫江澄,我本是云梦江氏英俊潇洒的少主,而现在我正对着一伙异族人狂追,从云梦一直追到这里……


“呸!该死,我们居然被几个毛头小子弄得这般狼狈。”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坐在地上骂骂咧咧。


“行了,老大已经设了迷障,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,现在我们正好可以把那个半路顺来的食物好好享用,好好的饱餐一顿。”说话的这人舔了舔嘴巴,好似在想着什么美味佳肴。


“事不宜迟,尼寡,督单,我们去看看食物醒了没有。”老大瓦孤开了口。


蓝曦臣醒来后就感觉自己动不了了,正在苦恼之时,门开了,透过开门的空隙看到外面的天微微亮,应该是早上了,走进来的三人一脸邪笑的关上门,直勾勾的盯着蓝曦臣,盯得蓝曦臣心里有些发怵。


“呦,醒了?别做无谓的挣扎,你中了软骨散,是逃不掉的。”瓦孤取出一把匕首走向蓝曦臣。


“你们……要干什么?”蓝曦臣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

“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,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,让你死个明白,我们本是异族部落的残支,以食人血肉为生,最近在云梦杀了几个修士尝了尝鲜,那滋味真是不错。”


话都说到这了,蓝曦臣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他想运转灵力,奈何受了伤,灵力运转不起来,现在只能抱着一丝希望等着人来救自己,昨晚在失去意识之前,自己引燃了一支信号烟花,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。


“老大,别跟他废话了,还是赶快动手吧。”尼孤迫不及待的拿过匕首靠近。


正当匕首逼近蓝曦臣的脖子时,门外传来一阵动静。


“公子,你说昨晚他们往这边跑,之后天空出现了信号烟花,也是在这附近,会不会与他们有关?”


“但愿不是。”


三人警惕起来,两人出去查看,一人留着看守,不一会外面传来了打斗声,蓝曦臣一脸淡定,因为他听得出来那是修士才会的剑法,而另外一个人不淡定了,一直站在门后透过窗纸上的小洞观察。


“你们还想反抗到什么时候,还不束手就擒!”一名紫衣少年拿着剑刺向前面的人。


“我呸!一个毛头小子还想让老子束手就擒,今天就要了你们几个的命,顺便加个餐。”瓦孤躲闪着对面几人步步紧逼的攻击。


屋内尼寡取出一小段竹管,准备等待时机向外面的人吹出毒针,就在他吹出毒针的瞬间,被后面的蓝曦臣惊了一下。


“小心!有暗器!”蓝曦臣心里一紧,喊了一声,随即门外传来“叮”的一声,应该是挡住了,尼寡气急败坏转身的骂了一通。


最终在几名紫衣少年的相互配合下割断了他们四肢的筋脉,两名紫衣少年将两人摁在了地上。


“公子,里面还有一个。”弟子说道。


江澄一个箭步上去一脚踹开了门,门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连门带人倒在地上,人也晕了过去,江澄站在门口瞥了一眼,视线转移到眼前那个白衣人身上。


蓝曦臣缓缓睁开眼睛,屋内本就昏暗,刚刚门开时外面的阳光太过刺眼,一时让人无法适应,待他看清来人时,不由得愣了一下,有那么一瞬让他以为这是幻觉,只觉得眼前的紫衣少年好生耀眼,他是来救我的吗?


江澄缓缓向人走近,表面一脸平静,实则心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慌,刚刚没看清,现在看得不能再清楚了,这…这还是人吗?简直白得发光,被这个人惊艳到了怎么办!!!


待走近以后,剑光一闪,绑着蓝曦臣的绳子便断了。


“公…公子?你怎么样,有没有受伤?”江澄蹲下身询问。


“多谢公子,在下无事。”蓝曦臣微微一笑。


“不,是我要谢谢你,要不是你喊那一声,我也不会知道有暗器。”


“咳…那个能劳烦公子扶在下起来吗?”


“当然可以。”


江澄向人伸出手,见人没有回应的意思,以为是他被绑得太久,手脚麻了,腿站不起来,便扶着人起来,不知怎的有些费力,江澄只当是对方个子大,所以有点重,但把人扶起来后,觉得人站稳了,手稍微一松就措不及防的被人扑倒在地。


两人大眼瞪小眼,一方想着这人怎么不起来,另一方想着对方怎么不推开,都不敢动弹一下,一时无措。


“你…你起来,从我身上下去。”江澄有些别扭。


“抱歉,在下中了软骨散,没办法起来。”蓝曦臣有些窘迫,因为他的头埋在江澄的颈窝处。


外面的弟子见人许多未出,以为出了什么事,便进去查看,结果见到这一幕,被惊得说不出话来,最后憋出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就拖着地上的人溜了。


江澄把人推起来,喘了口气,真沉呐,从乾坤袋里拿了解药给人吃,又给了些恢复灵力的药,然后注意到蓝曦臣衣服上的血迹。


“你受伤了吗?”江澄问。


“昨晚夜猎受了伤点伤,不碍事的。”蓝曦臣尝试运转灵力,感受到灵力流动,松了一囗气,半炷香过后感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,蓝曦臣在江澄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。


二人出了门,见两弟子远远的站在前面等着他们,江澄转身对蓝曦臣说:“你确定你已经没事了?”


蓝曦臣点点头:“托公子的福,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今日真是多谢公子了,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公子想要什么尽管提。”


“咳…举手之劳罢了。”江澄别扭的抹了抹鼻子。


“那……公子可否能告诉我你的名字?”


“当然可以了,我叫……”


远处的两名弟子朝江澄挥挥手:“公子——该离开了。”


“哦!那我先走了,公子有缘再见。”江澄转身跑了。


“嗯,有缘再见。”蓝曦臣不知怎的有些失落,也转身离开了。


两个人已经隔了很远,远到不知道对方回头看了一眼,之后又有些不舍的转头继续向前走。


本以为不会再见,直到后来云深不知处听学……


“姑苏蓝曦臣。”


“云梦江晚吟。”


再次见面的两人只是打了声招呼,对上次的事只字不提,毕竟那件事让他们有些尴尬,二人表面很有默契似的装作不认识对方,但心里却想的是:早该想到的,那披麻戴孝加美貌,那紫衣剑袖加银铃,当时到底是什么冲昏了自己的头脑。


云深不知处的听学,枯燥且乏味,学子们每天面对的不是给他们上课的先生,就是让人苦恼的功课,再就是更让人苦恼的饭菜,众学子心里一阵哀嚎,哀嚎过后便偷偷下山打打牙祭,江澄也不例外。


这天江澄从兰室回来,手里抱着半个西瓜,边走边挖着吃,回去的路上听到别人说今日乞巧节,下山要好好玩玩什么的,连平时懒得出奇的聂怀桑一下课就跑没影了,自己想着一会下山买点零嘴,顺便逛一逛,到了卧房刚想开门,不料卧房门都没进,就被人给堵了,关键是自己推门的手还放在人的胸口上!


“江公子。”


“泽芜君为何在里,是有什么事吗?”江澄尴尬的收回手。


“江公子晚上可有事?”蓝曦臣如平常一般温和谦逊。


“也没什么事,就是想下山买点东西。”


“我正好也要下山,可否能与江公子同行?”


“好。”江澄猛得反应过来,自己怎么就答应了。


“既然这样,那日落之时,我们在此会合。”


“好。”


蓝曦臣注意到江澄怀里抱着的东西:“江公子在吃西瓜?看起来很甜的样子。”


“确实很甜,泽芜君想吃吗?前几日我从山下带了几个回来,你要不要尝一下,你要是喜欢,我送你一…个…”江澄用木勺挖了一块,蓝曦臣俯身咬进嘴里,江澄瞬间愣了,让人尝尝的话他也只是说说而已,哪成想对方真的吃了,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蓝家人是有洁癖的。


“果真很甜,多谢江公子了。”蓝曦臣说完就转身离开了,留江澄一人在风中凌乱。


日落之时,二人如约而至,行至彩衣镇,今日的人比往常多的多,看着热闹的很,江澄挑着零嘴,问蓝曦臣要不要,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,只是默默的站在人身旁,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。


已经很晚了,他们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,明明逛了许久,但不知怎的心里异常的兴奋,再往前走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,那里有几个男子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,询问一番才知道他们在准备打铁花的工具,二人没见过,觉得很是新奇,便在不远处等着,等他们准备就绪,周围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,都等着他们开始。


当两个竹筒撞在一起迸发出明亮的火花,光点越聚越多,越来越亮,直到漫天星火如天空中绽放的烟火一样完全散开才渐渐变暗,从刚开始的灼热变得温凉,如此反复,每一次的碰撞都引得人一声惊呼。


星河滚烫,而落在心底的却刚刚好。


“阿牛哥,你看,好漂亮啊!”


“是啊,不过没有织织妹好看。”


“阿牛哥~”


“织织妹~”


江澄:(ㅍ_ㅍ٥)


蓝曦臣:(。í ‿ ì。)


蓝曦臣撑起一把伞,为江澄遮住漫天的星星点点:“小心,别烫着脸了。”


“嗯,你也是。”


看了许久,二人才发觉很晚了,该回去了,打铁花还没有结束,周围的人也还未散去,漫天星火如星辰,灿烂而又炙热,他们就穿梭在这之间,乞巧佳节,一伞,一双人,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。


“很晚了,走吧,回家了。”


“好。”


坐船回程途中,放了两盏荷灯,至于里面的纸条上写了什么就没人知道了。


思及此处,放开手中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宣纸,轻轻抚平有些泛黄的纸面,清秀有力的字迹在布满褶皱纸面上显得过分醒目,收起思绪不再回忆,当初的一切恍如梦一般,从前许下的祈愿并没有实现,自嘲一番,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吧,但,心中仍是不甘如此。


气恼啊,所以去找啊……


哀愁啊,所以在等啊……


砰!


刺眼的光芒照进昏暗的屋内,门外的紫衣人缓缓走近,屋内坐着的白衣人愣愣的抬头看着人,目光触到一起,如同当年一样,他还是那么的耀眼,看起来白得发光。


待人走近后,蓝曦臣才抿了抿唇开了口,声音有些沙哑:“你…是来救我的吗?”


江澄微微一怔,没说什么,只是嗯了一声,向人伸出手,蓝曦臣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,那温热的触感让人留恋,终究还是没能忍住:“所以,你起不起来?你这次还能不能站起来。”


蓝曦臣点点头,站起身。


“今日乞巧节,泽芜君可否陪我出去逛逛?”


“好。”


如当年一样,他们一起看了打铁花,坐着船,放着荷灯,写下祈愿,他们都好奇对方写了什么,相互询问,但又都只是笑而不语。


那年,愿往后都能如此相伴。


现在,愿余生与君长相厮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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